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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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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兩位好友信誓旦旦的說魏靖喜歡她,然而郭千語卻不當一回事,畢竟她只是個代班員工,且待在戴亞也只有這三個月,三個月一過,她和魏靖就不會再有交集。

既然如此,她也不再多想徒增煩惱,反正她自始至終都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地方吸引得了魏靖,再加上他早已結婚,所以她只當那晚的一切是一場夢,一段她因為吃太多雞腿而產生的幻覺……

沒錯,就是這樣,他不過是“不小心”對她露出微笑,又“不小心”握到她的手而己,這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
再說,根據她這幾天的觀察,她的頂頭上司和以往一樣沒日沒夜的埋首在工作裏,看也不看她一眼,仿佛一點事都沒有,這讓她更堅定了這個想法。

一顆紛亂的心總算安下,平撫好忐忑許久的心緒,她努力把一早就堆成一座小山的工作給消耗掉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,好不容易來到中午,她終於把那像小山般的卷宗夾給一一處理、標註完畢。

“唔……總算做完了。”伸了個大懶腰,放松一下因工作而維持固定姿勢一個早上的身體,她站起身,抱起那堆卷宗夾,輕敲總裁辦公室那扇半掩的房門。

門內沒有傳來任何聲音,郭千語早就習慣,她直接推開門,走向那張以黑色大理石制成的辦公桌。

魏靖一工作起來,什麽都不理,除非必要,否則他不會多費唇舌和她說上一句話,也因此,她從一開始傻傻的在門外等待他回應,到後來已像如入無人之境般,只是意思意思的敲敲門,之後便直接進門,將要上呈給他的檔夾自己放在他辦公桌的左手邊。

今天也如往常一般,將檔放好後,她繞至辦公桌的右側,拿起另一堆他已處理好、要讓她分發到各部門的合約及簽呈。

抱著那堆占滿她胸口的文件夾,她一邊走一邊想著自己等會要吃什麽午餐,就在她走到辦公室門口時,身後突然傳來低沈帶著磁性的嗓音。

“郭特助。”

突如其來的叫喚讓郭千語停下腳步,一雙秀眉擰起,她左看看右看看,發現根本沒其他人時,頓時認定是自己幻想。

她不理會,繼續向前走,然而就在她剛踏出一步,身後突然又傳來一聲叫喊,而且這一回,那聲音近得就像在她耳邊……

“郭特助。”

這下她可不認為是自己幻聽了,側過身,當看見站在身後的男人時,她倏地倒抽口氣,“總、總裁?”

挑起眉,魏靖望著眼前一臉愕然的她。“在想什麽?我叫你這麽多次,你都沒反應。”

瞪著那和自己只差半個身體距離的男人,郭千語瞬間感到呼吸困難,一顆心驀地加速跳躍起來。

雖說她早認定一切都是“不小心”,但仍無法抑制他靠近她時,她胸口那莫名的悸動及加速的心跳,尤其是當他用那張帥得毫無天理的俊臉對著她時,她腦中更是一片空白。

直到反應過來跳離他好幾步,她才感到呼吸稍微平順了些,“沒什麽……呃,總裁叫我有什麽事嗎?”

她疏遠的問話及突然跳離的行為,令魏靖眉毛挑得更高,雙眸閃過一抹有趣的光芒,他輕聲問:“午休時間到了,你想吃什麽?”

“吃……”他這一問,郭千語立刻驚得瞠大雙眼,“對厚!我忘記幫你準備中餐了!”

魏靖從來不到員工餐廳用餐,也不外出用餐,他的午餐一向都是特助幫忙準備的,可她一忙居然忘了。

看著墻上正好指到十二點的時鐘,她急忙把手上的檔放到自己辦公桌上,拿起皮包就往電梯沖去。

見狀,魏靖跟上她,擰眉問:“你要去哪?”

“幫你買便當呀!”按下電梯鍵,她頭也不回的回答。

聞言,他勾起笑說:“不用買了,我們一起去外面吃。”

手邊幾樁大Case已處理得差不多,加上他吃便當吃得很膩了,偶爾到外頭用餐也不錯。再說……他也有些懷念她那豪邁的吃相。

聽見他說不用買,她松了一口氣,可當聽見下一句,那口氣再次吊起,“你說什麽?一、一起去吃?”

想到上回和他一起吃飯的情景,她只差沒讓他嚇破膽,這一次還吃?

俏臉倏地垮下。她能不能拒絕呀?

盡管她一臉不腮,魏靖卻裝作沒看見,率先走進電梯,回身問:“想吃什麽?西餐?四川菜?義式料理?我請客。”

西餐?四川菜?義式料理?而且還有人請客?

郭千語雙眼倏亮,光是想象那一道道精致美食,她口水就差點淌下,不知不覺的跟著他走進電梯,一面低喃,“好像都不錯……”

天曉得她有多久沒吃好料了,就算是沒吃泡面的日子,她頂多也只能吃吃火鍋吃到飽,現在居然有機會可以吃義式料理……

唔……好掙紮喔,她要不要答應呢?

就在她即將被美食收買時,電梯也正好來到一樓,手機接著響起,打散她腦中那一道道幻想美食。

她連忙從包包裏拿出手機來,按下接聽鍵,“餵,我郭千語……吃飯?啊!對厚,我忘了……好,我馬上到,你在大門等我。”

掛上電話,她先一步走出電梯。

隨即她回頭對跟著她走出來的魏靖說:“總裁,很抱歉,我忘了我和同事約好一起吃飯,所以……祝你用餐愉快,我先走了。”

雖然很不舍她的意大利菜,她還是忍痛轉身,往大門那已在等待的人影走去。然而走沒幾步,便發現她身後仍跟著一個人。

她不得不停下腳步,轉身小心翼翼的問:“還有什麽事嗎?”

瞥向那在門口不停對她揮手的人,魏靖俊眸微瞇的問:“業務部的黃稚德,和你有約的人就是他?”

她轉身,正巧看見朝他們走來的人,老實的點頭,“對呀。”

聞言,黑眸閃過一抹幽光,魏靖勾起笑,直到黃稚德來到兩人面前,他才說:“我想黃組長應該不會介意我和你們一起用餐吧?”

黃稚德不自在的扭著身子,不只一次用眼角偷瞟坐在自己面前用餐的魏靖,他神經繃得死緊,不停拿起桌上的檸檬水猛喝,就是沒動到眼前的餐點。

“你怎麽都不吃?”看著他面前那盤只撥動幾下的水果色拉及喝沒兩口的羅宋湯,郭千語雙眸微亮,輕聲問。

她這一問,黃稚德馬上回神,一看見她可愛的俏臉,他臉上緊繃的神色稍緩,柔聲說:“我其實不是很餓。”

和郭千語吃過幾次飯,他當然知道她的食量驚人,而他其實也不是很餓,只是因為心儀她,很喜歡和她共吃一份餐的感覺,才總想約她一塊吃飯,那讓他覺得自己在她心中與眾不同。

“不餓?”一聽見這兩個字,郭千語雙眸更亮,難掩興奮的說:“你不想吃的話,那我幫你--”

“黃組長若是不吃,又何必出來用餐?”拿起紙巾抹去嘴角用餐的痕跡,魏靖淡然地打斷她的話,俊眸直視著下屬。

聞言,黃稚德頓時一臉尷尬,郭千語也困惑的皺起眉。“說的也是,每次吃飯你都說不餓,既然不餓,幹嘛每天都找我出來吃飯?”

聽見這話,黃稚德只差沒昏倒,而魏靖的雙眼則閃過一抹確定。

看來他猜的沒錯,這個黃組長的確在追他的小特助,只不過……他的小特助不僅沒感覺,還很遲鈍。

知道黃稚德在追她,不知為何他感到有些不悅,尤其當他看見黃稚德理所當然要將自己的餐食給她吃的時候。

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不高興,只覺得她不該隨便和別的男人共享一份餐。

不安的看著總裁直射而來的銳利眼神,黃稚德感到手心冒汗,不自覺拿起眼前的湯匙,微窘的說:“我不是、不是不吃,我、我只是想說千語食量比較大,我伯她會餓肚子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一股燥熱湧上雙頰,他不再說話,低下頭猛喝眼前的羅宋湯。

他以為這樣的表白已經夠明白,偏偏他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以遲鈍聞名的郭千語。

“原來你不是不餓,是怕我吃不飽呀?”就見遲鈍的某人一臉恍然大悟,旋即豪氣的說:“你真是個好人,等我領薪水,一定會請你吃飯。”

單蠢……不,是單純的郭千語根本沒想到人家在追她,只當他是真的擔心她餓肚子,才好心的把自己的飯讓給她吃,當下發了張好人卡給他。

收到好人卡的黃稚德頓時啞然,正要閱口說話,一旁的魏靖眉一挑,沈聲打斷他,“‘我的’特助肚子餓,我會處理,這點以後就不用麻煩黃組長費心了。”說著,他招來服務生,幫郭千語又叫了一份餐。

魏靖沒註意到自己語氣中的占有,郭千語也沒註意,倒是黃稚德註意到了,窘得臉色微變,原本畏縮的身子倏地挺直,身為男人的競爭心態讓他不禁擡起頭,深吸口氣大聲說:“我、我一點也不覺得費心。”

見下屬突然提起勇氣和他對看,魏靖倒是覺得有趣,然而他語氣依舊淡然,甚至帶著一些脅迫,“你的意思是,你要和我爭?”

他欣賞郭千語,但還不到喜歡的地步,雖然他也不解自己為何在看見和她有約的人是個男人時,會不假思索的跟來,但他可以確定的是,他不喜歡自己戚興趣的人被他人覬覦。

“我……”黃稚德哪來的本錢和身為總裁的魏靖爭,只是看著一旁開心吃著第二份餐的郭特助,他再次挺起胸膛道:“不、不試試看怎麽會知道。”

他第一眼就喜歡上單純的郭千語,她和公司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不同,他不想放棄這麽一朵清純的小花。

“是嗎?”見他沒退縮,魏靖緩緩勾起一抹笑。那笑並沒有特別的情緒,而是極淡的一閃而逝,然而卻讓黃稚德驀地倒抽一口氣,冷汗直流。

戴亞全公司上下,無人不知他們的總裁一向面無表情,可、可他居然看見總裁在笑?雖然只是驚鴻一瞥,卻已讓他心臟狂跳,隱隱有股不祥的預感……

相較於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,郭千語就像個局外人,絲毫不曉得自己成了他們爭奪的對象,撫著因吃飽而微凸的小肚子,滿足的低籲。

“呼!好飽好飽,真好吃。”把最後一口湯給喝完,她看了看手表,驀地睜大眼站起身,“午休時間快過了!走走走,我們要趕快回去!”說著,她伸手就要拿賬單。

然而魏靖動作卻比她更快,一手拿起賬單,“我付。”

“這怎麽可以?”擰起眉,她伸手就要拿回。

避開她伸來的手,他挑眉說:“說好了我請客,就當是上司請下屬吃頓便飯,這很正常,別跟我爭。”

他知道她缺錢,雖不知原因,但他本來就沒讓女人付賬的習慣,會這麽說也只是不想讓她有壓力。

“但是……”出門前魏靖的確說過他要請客,可她不認為身為上司魷該要請員工吃飯,可盡管不認同,他卻已招來服務生,動作迅速的把帳給結清。

一旁的黃稚德則對自己慢了一步而懊悔,為了扳回一城,他連忙低頭問:“千語,你口會渴嗎?想喝什麽飲料?我去買。”

郭千語尚未開口,一旁的魏靖已沈聲說:“不用麻煩黃組長,郭特助下午要和我去拜訪客戶,你可以先回去了。”

聞言,黃稚德一楞,郭千語則一臉莫名其妙,困惑的說:“咦?下午有客戶要拜訪?我怎麽不記得?”

她怎麽記得下午雨點他的行程是和各部門主管開主管會議?

“我剛才決定的,你當然不知道。走了。”說完,魏靖站起身,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黃稚德後,才邁步走出大門。

見狀,郭千語只能匆匆和黃組長揮手道別,才小跑步的跟上去。

看著他們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,黃稚德臉色灰敗,總算明白總裁剛才臉上那抹笑意義為何了。

“他在追你。”

“什麽?”努力跟上上司腳步的郭千語,對魏靖莫名冒出的話感到不解。

“黃稚德。”他用著醇厚的嗓音、確定的語氣,再次重覆,“他在追你。”

“追我?”這下她可聽清楚了,一雙眼瞪得老大,但驚訝過後,她馬上哈哈大笑,“怎麽可能!我們只是朋友。”

她真搞不懂,怎麽不只霏霏她們這樣說,就連身為總裁的魏靖也會胡思亂想,對她而言,黃稚德只不過是個比較熱心的同事罷了。

聞言,魏靖停下腳步,轉過身問:“你只把他當朋友?”

他突然停下腳步,害跟在他身後的郭千語差點撞上他的背,好不容易在離他一寸遠時煞住車,她賞了他一記白眼,“幹嘛突然停下?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?”

然而他卻沒理她,而是堅持得到他問題的答案,“你只把他當朋友?”

“這……”她本想回答關他什麽事,可當她對上他那雙狹長俊美的褐眸,看見其中過於晶亮的光芒時,不自覺地就乖乖回答,“我、我當然只把他當朋友……”

她根本沒感覺黃稚德在追求她,兩人當然就只是同事、朋友,除此之外,還能是什麽?

這話讓魏靖一直梗在胸口的悶氣稍散了些。

他不懂自己為何要在意她對別的男人的看法,卻對她的回笞感到滿意。

勾起嘴角,他沈聲又問:“那麽對我,你又有什麽看法?”

“呃?”郭千語一楞,直覺說:“什麽什麽看法?你不就是我的上司嗎?”真奇怪,這種事哪還需要她告訴他。

聞言,魏靖臉上的笑容一僵,胸口的悶氣又倏地堵上。

就只是上司?他在她心裏,居然連黃稚德都不如?

不知為何,她的回答讓他很不高興,非常非常不高興。俊顏沈下,他瞇起眼正要開口,卻見眼前的小女人突然驚呼一聲,接著就像火箭般的從他眼前跑開。

搞什麽鬼?

雙眉一擰,他轉身就要去逮人,然而當他看清楚她為何會突然跑開之後,眉頭皺得更緊,臉色甚至浮上一絲緊張,一雙眼隨著那穿梭在車陣中的人影移動……

一分鐘前,當郭千語聽見一道刺耳的煞車聲,轉頭看見馬路上的畫面時,一顆心險些跟著停止。

好在那輛車沒撞上正要過馬路的老婆婆,只不過被嚇到的老婆婆卻雙腿一軟,癱坐在大馬路上起不來,而路過的車輛、行人都冷眼旁觀,甚至差點撞上老婆婆的駕駛,也只是打開車窗大罵幾句便呼嘯而去,根本沒人願意上前扶一把。

這讓她秀眉倏擰,想也沒想便小跑步來到老婆婆面前,伸手把人扶起來,“老婆婆,你沒事吧?”

坐在馬路上儼然有些嚇到的老人家,在看見郭千語伸來的手後,就像抓住浮木般無助的讓她扶起自己,難掩驚慌的直道謝,“謝謝……謝謝你小姐,我沒事、沒事……”

直到把老婆婆扶到路旁的人行道,她才發覺老婆婆的褲子破了,膝蓋也磨破了皮,上頭滲出點點血絲。

“老婆婆,你受傷了?”雖然傷口不大,可卻令她一雙眉蹙得死緊。

真可惡!她剛才真應該記下那輛車的車牌,就算沒撞到人,可害人跌倒卻是事實,駕駛居然連下車察看一下都沒有就跑了,真是太過分了。

老婆婆低下頭,看了眼那不到十塊硬幣大的小擦傷,露出憨厚的笑。“沒事,比起差點被撞,這點小傷不算什麽。”只是受了點傷而已,沒賠上一條老俞就不錯了。

“怎麽會不算什麽?”從包包裏拿出面紙,郭千語忙壓住老婆婆膝上的傷口,不認同的說:“小傷要是處理不好,也有可能因為感染而變得嚴重。不行,我得帶你去診所擦藥……”說著,她就要扶起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老婆婆,可對方卻慌張的直揮手。

“小姐,不用了!只是一點破皮,不用去看醫生了。我、我……”老人家平時以舍荒為生,根本沒有多餘的錢看醫生。

發現老婆婆突然沒了聲音,郭千語望向她,這才看清她身上破舊且多處補丁的衣物,驀地了解她在顧慮什麽。

胸口一軟,她正要開口,身後卻突然傳來低沈醇厚的聲音。

“有什麽我能幫忙的?”

驀地轉身,發現原來是在對街的魏靖來到她們身後,郭千語頓時松了口氣,站起身吩咐,“總裁,麻煩你幫我看著老婆婆,她受傷了,我去藥局買些藥回來。”說完,不等兩人反應,她又像一陣風般,說走就走。

看著那跑遠的身影,魏靖只能放下剛舉起的手,放棄叫住她的念頭。

“你女朋友個性真好。”

突如其來的聲音,讓他收回視線,看著坐在花臺上慈眉善目的老人家。淡漠的俊顏放柔了幾分,他輕聲道:“她不是我女朋友。”

“不是?”老婆婆一臉可惜的說:“那真可惜,這年頭像她這麽善良又熱心的小姐可是很少見了,不僅不嫌棄我這又臭又臟的老太婆,還特別去幫我買藥……這樣好心的女孩很難得,你可要好好把握……”

接下來老婆婆又說了些什麽,魏靖都一一應是,一點也沒有不耐,直到郭千語那小跑步的身影再次映入兩人眼前,他們才停止對話。

兩頰漾著淡淡奔跑後的紅暈,她微喘的來到兩人面前,拿出剛買來的食鹽水、優碘以及紗布,揚著笑柔聲說:“老婆婆,來!我幫你擦藥。”

看著那蹲在老人家面前細心為她清洗傷口的小女人,魏靖突然感到胸口有股暖意淌過。

沒錯,這年頭像郭千語這樣善良的女人實屬難得,第一次見面,她是非不分地把他當成誘拐犯護著紹書時,他就知道這女人正義感過頭,而今天,他更確定她不只有正義感,還有著過人的愛心。

或許是在爾虞我詐昀商場待得太久,今日要換作是他,他絕不可能連想都沒想就沖出去扶人。

他不是冷血,只是這個社會充滿著欺詐,假車禍真騙錢的事件層出不窮,誰也不知前一秒還是弱者的受害人,會不會在下一秒跳起身指著前來關懷的好心人,說對方就是那個撞倒他的人。

所以他處事向來小心、謹慎,為了避免麻煩,遇上這樣的事,他通常也會選擇避開。若今天這位老婆婆傷得重,他頂多幫忙報警、叫救護車,但自己絕不會上前靠近一步。

可郭千語卻不一樣,她和他剛好相反,毫無心機的她,連想也沒想就這麽直直沖到馬路上,扶起因嚇傻而呆坐在路上的老婆婆,且細心的為對方擦藥。

她的行為是如此理所當然,因奔跑而滲著汗的俏臉漾著毫不矯揉造作的真摯笑靨,讓她看起來顯得如此純真且善良,令人想緊緊的將她收藏在懷裏,不願放開這珍貴的寶貝……

胸口驀地揚起一陣騷動,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麽看不慣她和黃稚德吃同一份餐點,也突然知道,為什麽聽見她只把他當成上司時,心裏會有那股不悅。

他想,早在他欣賞她的同時,就已悄悄把她記上心了。或許就像那位老婆婆所說的,這樣難得的女孩,他應該要好好把握。

“好了,婆婆,你要小心喔,下回過馬路千萬要註意。這些藥你帶回去,記得要按時換,傷口才不會感染……”郭千語細細叮嚀,趁老婆婆不註意,偷偷由自己的皮包裏抽出這個月的生活費六千塊,塞在那裝著藥的塑料袋裏,然後遞給她。

這個小動作沒讓老婆婆發現,卻沒逃過站在她身後的魏靖雙眼,他褐眸裏的熾熱更甚,對她誓在必得的決心也更堅定。

直到老婆婆人已走遠,郭千語才收回不斷揮著的手,依依不舍的轉身。當她對上身後上司那過分熾熱的俊眸時,心一跳,楞了好一會。

一時間,兩人誰也沒說話,直到尖銳的喇叭聲喚醒郭千語的神智,她才紅著小臉斂下與他對看的雙眼,有些無措的說…“總裁,很抱歉,浪費你這麽多時間,呃……我們要到哪間公司拜訪?”

魏靖沒回答她,依舊用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看著她,一寸寸的逼近她,接著,在她驚愕的瞪大眼同時,他瞬間低頭吻住了她那粉嫩的唇。

好軟……果真和他想的一樣,軟嫩得很。

即便只是蜻蜒點水的一吻,卻已讓郭千語頓時僵成石塊,完全不能反應。

“從今天起,我會讓所有追求你的男人知難而退,因為能夠追你的人,就只有我。”魏靖勾起笑,啞聲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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